2015-1-30

浅谈幼儿的多语教育

我不是语言学家，也不是教育学家，只是个妈妈而已。今天之所以会写这个题目，只是因为看见朋友圈里妮妮的妈妈发的“如何培养真正中英文双语的小孩”。 所以有感而发写点我的体会。

大家都知道越小的孩子越容易学习语言，1岁前的婴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那是在积累的过程，如果这个时期孩子没有接触到任何的声音，那么以后也不会发音。越小年龄的孩子学习语言越快速也越容易。所以以前曾经探讨过的，孩子出国什么时候最合适？如果从学习语言的角度当然是越早越好。不过今天我们主要是讨论双语或者多语教育。

双语的定义有很多，有的定义是两种语言都要像母语一样掌握，这种标准是很难达到的。

目前对于双语的分类有以下几种。大括号内的为引用部分。

{1.2.1 并列双语与混合双语(coordinate vs. compound bilingualism) 

这一分类是由 Ervin 和 Osgood提出。作者提出这两个概念的最初目的是想描述在不同情境中学习两种语言的双语者的记忆表征。并列双语是指在不同情境中获得的两种语言的词的表征是相互独立的；而混合双语是指通过互换学习获得的两种语言的词的表征是混合的，两种语言的翻译对等词有共同的表征。后来这两个概念主要用来描述一个人的语言背景经验，而没有认知或记忆加工的含义。

1.2.2 同时性双语与继时性双语(simultaneous vs.successive bilingualism) 

McLaughlin（1984）根据个体获得第二语言的年龄和情境把双语分成同时性双语和继时性双语。前者是指个体在 3 岁以前从父亲处学得一门语言，从母亲处学得另一门语言，或者一种语言来自父母，另一种语言来自照顾者或玩伴的情况。后者是指个体首先获得一种语言，3 岁后学习获得第二语言的情况。

1.2.3 相加双语与相减双语(additive vs. subtractive bilingualism) 

Lambert根据双语者所在的社会和群体对双语的态度将双语分为相加双语与相减双语。当个体在保持和提高第一语言能力的同时获得第二语言的情况就是相加双语。一般来说当一个社会提倡少数民族儿童在学校学习社会的主导语言的同时学习或提高少数民族语言，就会出现相加双语的情况。相减双语是指个体在获得第二语言的同时逐渐失去他们的第一语言的情况。许多移民儿童和少数民族儿童的语言情况以这种双语类型为主。在相减双语情境中的儿童可能两种语言的每一种都达不到同年龄单语儿童的水平。

1.2.4 平衡双语与非平衡双语（balanced vs. unbalanced bilingualism）

前者是指双语者的两种语言的能力达到了与年龄相适应的水平，且两种语言的水平相当。后者又可称为部分双语、不熟练双语等，是指两种语言的水平不同，母语能力达到了同年龄水平且超过第二语言的能力。这一分类考虑到了双语者的两种语言水平的不同，在研究中使用较多。研究者在对双语进行研究时总要根据双语的某一种定义或某种分类标准进行研究，不同研究者自身研究目的不同，所采用的双语分类也不同。在儿童认知发展领域使用最多的分类是平衡双语与非平衡双语，其次是第二和第三种分类。}

从这几种双语的分类可以看出，很多情况是混合的。

比如说我儿子3岁来的加拿大，加拿大是个移民国家，学校对于语言教育的方针是，鼓励孩子在家里和父母继续用自己的语言交流，比如说我们是说普通话的，那么孩子在学校里说英语，但是在家里和我们是说普通话。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坚持下来的，很多的孩子往往来了几个月后，就彻底的不说中文了，经常看到的情况是，父母和孩子说普通话，孩子回复的是英语。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是父母无可奈何的。即使你每次都坚持让孩子说普通话，一开始也许孩子还会用普通话回复你，可是时间长了，他就回复你的是英语了。我觉得这个和孩子的个体关系比较大。经常我带儿子在超市买菜的时候，当儿子和我说着普通话时候，总是会听到周围的人的表扬他，说你的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啊，不容易。不过也有的时候我的朋友会告诉我说，你家亮亮说的普通话好像不大标准，估计是我听习惯了？不过有的时候他的语句不大通顺，我就会纠正他，让他说对来。学校里说的，父母只要坚持和孩子继续说原来国家的语言就可以。这就是同时性双语。

相加双语和相减双语比较容易理解，孩子通常都是相加的双语，尤其是刚刚来的时候，他会经常问中文对应的英文是什么，也会问英文对应的中文是什么，同样一个新东西，他会希望知道两种语言都如何表达。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学校里学了Dandelion这个词，然后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就採下来告诉我，妈妈这个就是dandelion， 我就知道了告诉他，这个是蒲公英。看见了袋鼠的图片，他的第一反应是kangaroo，是因为他第一次是用英语认知到袋鼠的，虽然后来他也知道那个东西叫"袋鼠“。但是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这种相加双语，很多的孩子英语的进步非常快，同时中文也忘记得很快。我个人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孩子的母语从中文变成了英语，虽然有点可惜，孩子不会说中文了，但是孩子的英语非常好也是好事。最怕发生的是，中文不会说了，英语也说不好。最后两种语言都不好。我说的不好，是指的应该掌握的水平要和孩子的年龄相当。就是上面说的最后一种，平衡双语。

儿子从3岁之后，一直在家里说的中文，所以他的普通话一直说得很好，不管是自发性的还是被动性的，这几年中文也有进步。但是只限于听和说，我们并没有教他拼音和认字，一个原因是我们没有时间，第二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那个的重要性？今年暑假带他回去的时候就打算在国内把拼音学了，再认点字吧。3岁到6岁之间的三年，儿子上的都是英语学校，尤其是上了JK和SK这两年，学了不少东西。我们在家里基本不教，全是靠学校里学的。最后SK那年，学校很强调阅读，他每次带回来的书，他会读给我们听，我们都很惊奇他会认识那么多词了。我又比较懒，也很少带他去图书馆，虽然知道阅读的重要性。一年级开始，他上了法语学校，约克郡的法语学校1到3年级是不教英语的，第一年的时候会用英语来讲解法语的意思，据说第二年和第三年是完全的不用英语。从小学后，他回家就也开始说法语，因为我们不懂法语，所以他说法语的时候也经常就是自言自语的时候，或者在教我们。法语只是个”冰淇淋“而已，每天家里交流的“正餐”和“主菜”都还是普通话。比起法语来，英语算是个“点心”吧，毕竟他看的电视或者IPAD里的游戏之类的都是英语的。上了半年的French Immersion，我特别惊叹于这里法语学校的效果，因为曾经体会过女儿学习法语作为“外语”的效果，所以儿子上法语学校的效果简直是amazing。半年不到，我就已经无法判断他的英语和法语哪个更好了。也许现在还是英语更好些，但是再过一年，一定是法语好。所以我想起来，Joe告诉我说，要注意给孩子补英语的事情了。尤其是阅读。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加拿大，学校的老师都非常强调阅读的重要性。要学会阅读，就必须会认字，所以学习拼音和汉字看来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一个文章，说的是一个三岁的富二代，同时学习4门外语，被教育学家作为反面来引用的，为了学习外语而学习是不可取的。语言是要在应用中学习的才有意义。儿子的英语，法语，中文他平时都可以用得上。而且他们学校教法语不是当外语教的，是当母语教的。他每天在家里是中文，白天上学是法语，after school是英语，不知道最后这三门语言，哪一门会是他最强的呢？现在让他唱歌，他会唱的最多的是法语歌，其次是英语歌，说来惭愧，中文歌他唯一会唱的就是那首摇篮曲了“宝宝睡啊快睡。。。”，那是唯一的一首我还经常在他耳边唱的中文歌了。他每天睡前听的故事都是中文的，他听故事很有意思，经常是几个月都是反复的听同一个故事，直到倒背如流。很多中文也是从故事里听来学会的。尤其是一些不是日常用语的词，所以我也想起，老师说要家长给孩子读书，因为书里有很多词是日常不会说到的。说起读书，老师还说了，父母不一定要给孩子读英文书，就读你们自己国家的书就可以，因为读书给孩子听只是为了提高孩子的语言能力，并不是只有英文是语言啊。中文也一样是语言。让孩子接触到更多的事物，和出门旅游相比，通过读书接触新事物是最便宜省力的了。

学习语言，女儿和儿子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女儿是10岁来的加拿大，在上海已经学完了4年级过来的，拼音和识字都不用说了，国内也都不算文盲了。作文也曾经写得不错的。多伦多从4年级开始法语是作为外语在学习的，很明显的就是这个外语学习的效果实在是比较差，可能是因为用不上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女儿不喜欢法语吧，亮亮在法语学校学了六个月后，基本上姐姐就已经跟不上他了。家里的法语权威就是亮亮了。刚来的那几年，晶晶还每天写中文日记，现在据说不写了。但是汉字还是都认识的，我知道她的母语还是汉语，她最喜欢说的语言也是汉语，虽然她的英语成绩也很不错，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最喜欢的中文，甚至她的心里都更喜欢中国些。不过她还小，也许以后会变吧。每个孩子的个体差异非常大，当时我们的一个邻居的女孩，也是10岁来的，大概半年不到就已经不说汉语了，再没有多久就已经完全同化成本地孩子了，我们不能说哪种更好，哪种不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并面对现实。有些妈妈问我，你儿子女儿为什么还能和你说汉语呢？我的回答就是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我只是坚持和他们只说汉语。但是这个办法也许对你有用，也许一点用也没有。我另外还有一个朋友的想法和我完全不同，他和孩子坚持说英语，因为他认为母语只能有一种语言，他希望他的孩子母语是英语，所以他认为如果他整天和孩子说中文，会影响孩子英语母语的养成。我不是语言学家，也无法去辨别哪种理论是正确的，所以唯一能给的建议就是选择适合自己家庭的选择适合自己孩子的就是对的。

对于多语言的环境下如何教育孩子语言，有很多的理论和实践都得出的结论是，孩子在学习语言上是天生有分辨能力的，他们能够很准确的分辨出语音的差异。比如说一个家庭，妈妈是中文，爸爸是德文，奶奶是西班牙语，学校又是学的英语。那么教育孩子的时候要做的就是，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母语来和孩子交流。妈妈坚持和孩子说中文，爸爸就说德文，奶奶就说西班牙语。孩子很快就会同时掌握这几门语言，然后见到不同的人的时候就会用上不同的语言。我们的家庭没有这样的实践机会。但是我们坚持的就是用自己的母语和孩子交流，让他不断的提高。必须教会儿子认识汉字，否则将来他都看不懂我现在写的这些东西，多么的遗憾啊。我坚持写这些文章，也是为了让他将来能看到成长的历程。

我不是“虎妈”，也比较忙于工作和琐事，对于孩子的语言教育更多的是顺其自然，这也是给自己偷懒的一个理由。对于语言，我们的母语是中文，我们无法教孩子其他的语言，只能给他们创造机会，这也是当初移民的原因之一。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在华尔街的年薪60万美金，他给我的忠告是，多花点时间在教育孩子上是最值得的投资。我又给加了个前提，是吃饱穿暖。在孩子的学习上，他认为最重要的是两点，第一是法语，第二是阅读。尤其是在加拿大，学好法语是非常重要的。虽然我们日常生活中好像没有看出法语有什么用处来。即便你看我把儿子送到法语学校，也不是因为我觉得法语重要，而是因为希望他多学一门语言，法语学校是最便宜的一种方式了，因为完全免费，而且效果超级好，所以干嘛不学呢。儿童教育可是个大话题，希望大家也分享一下各自的经验和体会。